酱爆茄子

爱的侵略者啊!

时间不等人【上】

写写最近非常喜欢的两个速度设定。

废话连篇,OOC注意。




这不是我的故事,这是他的故事。

 

时至今日我也仍不清楚他详细过去,和他的关系也是我活到现在所经历过最微妙的一种类型,我们可以无话不说,我们也可以沉默寡言,有着为数极少的心灵交流,但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现在想想说不定这也是一种特别的营销手段,然而后悔也为时已晚,再说我也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他只言片语里的世界是我渴望又触及不到的东西,在当时的我眼里,他就是故事本身。

 

 

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并不想谈及我和他的初遇,这在此后被他无数次调侃的不堪过去也让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的草率并为此感到十分害臊。但是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出格的事呢,尤其是刚成年那段时间,藏着掖着的消遣一夜间被光明化,大大小小的事都有了正当的行使权力。这种突如其来的解放让我十分飘然,一度萌生出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就在这种天真到愚蠢的状况下,我和他相遇了。

 

我仍然记得当时他扯了扯衣领笑着接过旁边人递来的毛巾擦起了头发,动作优雅地如同一只梳毛的黑猫。我手上的玻璃杯被冲上来的保安一把夺过,自身也十分狼狈地趴在地板上动弹不得,身后钳制住我的人力道应该不小,毕竟我隐约记得后背上的青紫过了相当一段时间才消下去。但当时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是费力地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为他出谋划策,借着这一出滑稽的骚乱试图光鲜地走进他心里,神色里的迷恋讨好更是腻得让我一阵反胃。他笑了笑把毛巾放在吧台上,朝身边的人点头示以谢意,看向我的时候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好像刚才被当面泼了酒在脸上的人不是他一样。他浅笑着开口,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把他丢到后面的垃圾场去吧。

 

所有人都在等着这一审判,他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欢呼,身后的保安应了一声就把我轻易地提起来,路过的所有人都毫无掩饰地朝我丢来不屑的眼神,吹着口哨幸灾乐祸地看我被提向后门。

 

而三分钟后,我在果蔬腐烂的臭味和淅淅沥沥的小雨里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靠在墙上长叹了一口气。正当我打算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家时,眼前的门又再一次被打开,在我以为保安,或者他的追随者试图来把我揍一顿的时候,他拿着我丢在沙发上的外套走了出来。

 

他视线扫了一圈,发现了在垃圾堆里坐着的我时笑出声,踩着高跟鞋朝我走了过来。我自觉心虚地移开了视线,他似乎也不甚在意,走到我面前时手一扬丢过外套盖住了我的脸,我把它从脸上扒拉下来后才发现他蹲了下来,他撑着下巴平视着我,还是一脸淡然的笑容,像一张撕不掉的面具。

 

你该感谢我。他说,如果不是我开口让他们就这么算了,你现在可能已经被打个半死了。

 

那还真是谢谢了。我无奈地说,出于加害者的立场我也没法抱怨现在的待遇,而且在心里我也挺认同他这句话的,店里的保安暂且不说,就从刚才店里他出现以后的骚乱来看,他的那些过激派粉丝说不定真会把我打到住院。

 

他勾勾嘴角不出声了,就这么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他这眼神当下的含义,只是隐约觉得现在处境似乎相当危险。这相对长久的沉默让我背后有些发凉,脑子里闪过无数电影里的情节,生怕他打一个响指身后就窜出一群黑衣人把我沉进东京湾。

 

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起了身饶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

 

你们可真像。

 

留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以后,他背过身朝我挥了挥手,再一次走进了店里。

 

我松了一口气,也动了动已经酸麻的脚慢慢吞吞站了起来。和我一起来的朋友应该已经趁乱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结没结账,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话那我也得赶紧回去,毕竟这次我一开始就是打着吃白食的主意来的,钱包和卡都没在身边。一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我一边穿上了外套,在我把已经冻僵的手放进衣服口袋里时,摸到了一个陌生的东西。

 

我掏了出来,是一张黑色的卡片,上面印着チョロ美这几个烫金字,下面还有这家店的店址,卡片背面贴了一张便签,清秀的字迹写着感谢您的惠顾,欢迎再次光临。句尾还恶意地添了一颗涂黑的心型符号,透过这纸条我似乎又看见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哪怕是不发一语也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拿着卡片想了一会儿,还是把它放进了口袋里。

 

2.

 

第二次去的时候正值黄昏时分,夜幕还未完全降临,三三两两西装革履的家伙们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夕阳也被切得四四方方摆在中心那台钢琴上,员工们磨磨蹭蹭地在为晚上开店做着准备,我走去柜台,还未等前台开口便将那张明片拍在桌上。

 

我找チョロ美。我说道。

 

前台的女性刚打算用官方说辞来推掉我的要求,视线扫过桌面的名片时低呼一声,态度顿时变得十分尊敬,礼数周全地回应好的我这就带您过去。我眨眨眼,看着她走出来侧身为我指明方向,恍然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某座欧式别墅,眼前的仆人正要带我去见她们的老爷。

 

随着她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扇门前,她朝我点头示意后敲了敲门。

 

チョロ美先生,他来了。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里面隔了一会儿才传来回应,我又一次感觉到她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转过头去看她时却发现她眼神里的无奈和同情,别说解决我滚雪球一样越来越深的疑惑了,她甚至自己也化身成了其中的一部分推波助澜,我放弃一般地长叹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我就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味,由于这方面知识的极度缺乏,我唯一找得出来的形容词只有,海水。是的,海水的味道,这挺符合我对他的第一印象的,平静,神秘,又深不可测。他背后的危险极大地激发了我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对他起了无比的兴趣,由此产生了一种想和他聊聊天的想法,这就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还是穿着那件深蓝色的吊带连衣裙,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黑色的地毯也一看就不是便宜货,一件绿色披肩被他随意地盖在肩上,他光着脚坐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描着眼线,看见我进来也只是提醒了一句记得脱鞋而已。我坐上沙发看着他的背影,哪怕感觉到我的视线他也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这种被刻意忽视的感觉让我非常不满,甚至产生了一种先开口就输了的错觉。两相沉默之下一时间只听得见空调声,在我把房间全部打量了一遍之后,他终于放下了他的眼线笔,踩在地毯上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此时此刻似乎有点明白他追随者众多的原因了,越是危险的东西越能激出人们的控制欲,更何况他还并不是那么难以接近,会对你的好感持以笑意,对你的示爱表示谢意,明白你的欲望也不阻止你的亲近,给人梦想又控制梦想,没有人能拒绝他,没有人能带走他。

 

他走到我旁边坐下,我这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小镜子和口红,看来他还没忙完手上的活儿,这么一看反倒是我的出现不合时宜了,但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也没有空手回去的理,我正寻思着要从哪儿开口说起时又再一次被他抢了先机。

 

你还真来了。

 

他开口,然后不管我的回复继续化起妆,我并不喜欢这种跟着别人节奏走的聊天方式,索性盯着他直到他涂完,当他重新看向我的时候,我抢过了话头。

 

我为上次的事情道歉。

 

他挑挑眉好奇地问,你居然是这种乖乖男性格,该不会就是为了找我说声对不起的?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当然不是。我否认道,我想了解你。

 

他像是很愉快一般地笑出声。

 

我不讨厌诚实的人。

 

不过就这么全盘托出也太无趣了些,不如这样吧。

 

他转身在沙发旁的抽屉里拿出一盒扑克牌,数出三张丢给了我,我接下一看,一张红桃A,一张黑桃A,还有一张大王。他的说明也随之而来,你可以问我三个问题,问完以后随机抽一张牌,红桃A是真话,黑桃A是假话,抽到大王的话,这问题就由你回答。这样才公平,是不是?

 

我发出质疑,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作弊?

 

他耸肩,这三张牌都在你掌握之中,我唯一做的就是打乱顺序而已,你不信我也没关系,反正我是足够了解我自己了。

 

我被回击到无话可说,只好憋着一口气同意了他的提案。

 

第一个问题,你平时都在这里做些什么?

 

大王牌。

 

出师不利。我咂咂嘴看了他一眼,他歪头用眼神催促着我的答案,这种自问自答的感觉真是相当丢脸,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来这里喝酒。在他的笑声里不耐地丢开了手上的牌。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第二个问题。

 

我以后该在什么时间点来才能再见到你。

 

红桃A。

 

晚上的营业时间你还是别来了,免得被人揍一顿。他低笑,要来就还是这个时候吧,你应该看得出来我不上白班。

 

我偷偷松了一口气,这句话也间接批准了我以后的无数次进出,话说到此我又想起今天那个服务员的态度,免不了和他那张黑色名片有关,但这个先暂时放在一旁,我略一思索,有些恶劣地问出了我现在最想了解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

 

和我长得很像的那个人,你和他是恋人关系吗。

 

我翻出了黑桃A,洋洋得意地看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其他表情。从他第一次看见我时那微妙的态度来看,他和那个人的关系一定不止朋友那么简单。而一切复杂的关系里必定会和爱情有着千万种关联,我本以为这个问题会让他措手不及露出本性,却没料到他仍然是毫不退缩地对上我的视线,如此坦白的姿态似乎已经否定了我对他俩关系的猜想,然而从他的眼神里我却隐约觉得,真相同我的猜测也并非相差甚远。

 

是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

 

是这种关系。

 

他眨眨眼,露出的仍然是我看到过无数次的,无懈可击的微笑。

 

3

 

你这次又想知道什么呢。

 

他缓缓地往我的杯子里倒入威士忌,我正望着他纤细而白皙的手腕出神时被他这句话堪堪拉回现实,他像是察觉到我的慌乱,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给自己也倒了半杯酒,末了举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我佯装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能在客人之前喝酒啊。

 

他丝毫不买我的帐,放下酒杯向后倒进沙发,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就着这个姿势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朝柜子扬扬下巴,不拿扑克牌了吗。

 

他闭上眼气定神闲地说,今天就算了,我心情不错,可以给你来个福利。

 

那还真是谢谢了。

 

然后呢,他睁开眼再度看向我,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太多了,我能多问几个吗?

 

他低笑两声,这位客人,太贪心的男人可是会惹人讨厌的。

 

那我问两个。

 

他挑挑眉,没说什么,我心下明白这是应允了我的要求,于是便继续开口。

 

你干这份工作之前是做什么的?

 

他听闻这个问题后叹了口气,回答我说就是普通的白领而已,而后用我听得清清楚楚的音量小声抱怨,这个问题我都听了一万遍了,过去有这么重要吗。

 

别生气嘛,那我换一个没被人问过的怎么样?

 

我指指自己,笑嘻嘻地说。

 

你如果和他不是恋人的话,那和我在一起怎么样?

 

反正我们不是长得很像嘛,你把我当成他我也没关系哟?

 

此时此刻我终于在他的脸上看见了一丝错愕,这让我更加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反将一军将他逼得无路可退,便也拿起了我的那杯酒,学着他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

 

还未等我放下酒杯,他突然越过桌子提着衣领将我拎了起来,酒杯在我手中抖了抖,威士忌泼了一大半在地毯上,我心里刚闪过可惜的念头便被他凑近的脸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甚至还偷偷屏息静气,再不敢做任何想法。

 

他勾起一个细小的笑,凑得更近了,故意放慢的呼吸喷在我的颈侧让我觉得有些缺氧,笑声跟着窜进我脑子里更是使我耳尖发烫。我皱着眉不敢出一口气,最终还是受不了地移开了视线,背过脸去用手臂遮住了嘴。

 

他大概是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松开了握住我领口的手,我刚松一口气又僵在原地,他空出来的那只手转而攀上了我的手臂,闭上眼在我的脖颈上印下了一个唇印。

 

而后捕食者满足地退去,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笑得恶劣,替不替代暂且不论,我可没打算和一个小孩子在一起。

 

我满脸通红地大声反驳,我早就满20岁了!

 

他忍不住大笑,会用这种标准来评判是否成年的也只有小孩了,想开这种玩笑再过个五年吧你。

 

我是认真的!

 

我急道,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他还是没做出任何反应,笑意还停留在他的嘴角,他看着我,像是同情我,又像是等着其他的什么。

 

 

我也是认真的。

 

 

过了良久,他回答道。

 

我也是认真的在告诉你,不可能的。

 

他重新坐回沙发里喝起了酒,我看了他半天,也坐下来加入了喝酒的行列。

 

这天直到我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

 

TBC.


偷偷改个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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